一声啼哭,划破了刚蒙蒙亮的朗姆孜。
光就那样冷不丁的刺进漆黑的魅影,顺着划破的裂口,挑破了眼前可见的朦胧,密密麻麻衍生出金丝,一根一根绕在青草味的空气里,潜滋暗长地壮大势力,等一个铺天盖地的时机。
鹰趁机蓄力,扑腾两下双翅,在湖边拔地而起,翱翔在危峰兀立的连绵之间,抚过眼前的月,烟波流转,月缓缓而归。
马儿漫无目的地西处张望,尾巴一甩一甩,有频率的来回踱步,将天边的鱼肚白踩得彻底粉碎,又扬起前蹄,将零碎的光涂抹着自己的身形,遮挡起的光团,乖乖的成为草原的玩伴,与马约定相守不弃,不管春风雾雪,大概是一生的追随。
花儿们还没睡醒,零零散散低头浅眠,梦见温柔的春语,喃喃地唱给自己听,细长的枝条柔弱无骨的随意摇曳,若隐若现的给来时的风指个方向,让他们悄然归去。
不巧,风回家的心太急,惹乱了甜梦的步伐,三两步将虚幻和现实踩得支离破碎,春语戛然而止,沉默到此一游,留下梦里人独自迷惘在黑暗与光明的边缘,踱步再踱步,脚踩进无端的风月,堕进另一个虚无。
发疯。
一切的一切随着狂风怒吼,青筋暴起,目眦欲裂,一个孤独的行者,流着血泪,画下了梦。
夏姆被吵醒了。
睡意仍然朦胧,她迷迷糊糊的下床,踩上鞋,还没穿外袍,就走出了屋。
刚出去就被跳动的火光晃了眼,夏姆皱了皱眉。
平日的夜早该被牛马的咀嚼声和邻家阿叔的鼾声覆盖,如今,确是有点喧闹。
她睁开模糊的眼,转头看向西周,嘈杂不安的氛围,笼罩了整片生活区。
今夜,阿爸阿妈的帐子里烛火跳动的热烈张扬,一大簇一大簇的跳跃簇拥在一起,开起了热烈的火花,要把全部的热情都传染给黑夜,夜色动情,再施舍了他们一些光亮。
屋里传来妇人的哭喊声,一声高过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