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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章 (第1页)

交代完所有的事儿,陈默和温亦雪回了自己家。

自打上次陈默提过怀孕的可能,温亦雪这两天确实有点感觉,早上喝粥还犯了恶心。

陈默进门就把儿子架脖子上骑大马,并且上交了所有赚来的钱。

温亦雪拿着钱,手指头捻着边角:“老公,你明天能替我去县城捎封信不?给我爸妈。”

“二老来信了?”陈默举着儿子看图画书,书页泛着霉味。

这都是他这些日子跑废品站淘的。

自打上次发现能捡漏,他每回去镇上卖货,总要顺道扒拉点旧书旧报。

温亦雪摸出几张皱巴巴的大团结

“这些年家里没少接济咱们,如今我们状况好了,给他们汇50块钱”

话没说完,手里突然多了几张大团结。

“凑个整,给爸妈寄一百。”

陈默说着回头帮儿子把鞋脱了放炕上跑。

温亦雪鼻子一酸,上前抱住了陈默。

“老公,你真好!”

陈佳浩在旁边拍着手起哄:“对,爸爸最好!”

小家伙早忘了,半月前他爹还成天在外头野,家里只有他们娘俩的日子。

大西北,夜风席卷着沙粒,噼里啪啦的砸在窗纸上。

牛棚旁低矮的土坯房里,温亦雪的父亲温兴言又一次在咳嗽中惊醒。

温母谢婉莹摸索着点亮煤油灯,昏黄的光晕里温兴言蜷缩在床上,不停的咳嗽。

他非常瘦削,裹在一件打着补丁的单薄旧袄里。

长久的风沙吹打,缺食少药和繁重的体力劳动,早已将他的精力透支殆尽。

曾经饱满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,颧骨高高凸起,眼窝深陷。

但那眼睛深处,似乎还残存着一丝被苦难浸泡后仍未被磨灭的平静与温润。

那是属于读书人的底色。

谢婉莹从旁边的瓦罐里倒出一杯水,水质很差,里面有明显的泥沙。

端着破了口的陶瓷碗,谢婉莹将水递到温兴言嘴边。

“老温,喝点水。”

温兴言抿了一小口水,缓了口气,抓住谢婉莹的手,安抚地拍了拍。

“婉莹,你听我说咳咳”

“我要是不行了,你一定要好好活着,我相信铮儿,他肯定会来接你回去的”

谢婉莹的眼中盈满了泪水:“老温,你别说这种话,你一定能好起来的。”

“等等铮儿来接你的时候,咳咳!你记得跟他一起去看看小雪,要是她过得不开心,就把她接回去,要是她那个丈夫是个好的,就一起把他们带回去,回回我们家”

谢婉莹听不得温兴言说这种话,巨大的恐惧与悲伤包裹住了她的心。

她强忍着情绪,紧紧地回握住温兴言的手。

“我知道,我知道了老温,你先别说话了,睡一会儿”

把温兴言哄睡后,谢婉莹独自出了门。

月明星稀,空气里透着细小的砂砾,到处都是灰扑扑的。

谢婉莹独自坐在门口的木桩上。

此刻她无比绝望,谁能想到自己丈夫最信任的学生,居然为了趋炎附势出卖了自己的老师。

从兜里掏出一块六毛五分钱,这是现在他们两个人的全部家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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